疼痛让我一直做恶梦,再加上高烧,意识涣散的就更厉害了,总幻觉着身边有金玉在哭着喊:“娘,娘——”
我纳闷的想:金玉是真该学说话了,为什么就是不开口呢?
在宫里的时候也怕他是不是哪有什么问题,和薇儿也试探过看他的耳力是否有问题。都说十聋九哑,我怕他真的会……
但是都没事。
随着金玉越来越大,他能听懂大人的指令也越来越多,就更证明他的耳力是没问题的。
所以他迟迟不开口说话,成了我的心病。我是多么希望听他开口叫我娘啊。
日有所思,便夜有所梦,看来,心心念念的事情并不一定非得挂在嘴边,有时候是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甚至不清楚的。
再次醒来,觉得唇干巴巴的发疼。
忽然唇上一点凉意,让我在沙漠里看见了一抹绿意。
睁开迷蒙的眼睛,床边坐着一个人。青灰色的袍子勾勒着他俊逸的容颜。我抿了抿唇,问:“你没事吗?”
朱弘颜放下手里的水碗,说:“我能有什么事?倒是你,活得这么狼狈,真不想活了?”
我笑笑,说:“蝼蚁尚且贪生,更何况是人?”
“何必跟他做对?他对你,始终是不同的。”
我不吭声。
朱弘颜说的,我未尝不懂。只是过去的这一切,算是谁欠下了谁的?还不清了,也没法再回到从前了。
苦笑了笑,说:“就这样吧,不同不同也只能如此了。我和他,都是孽缘,当断不断,必受其乱。”
朱弘颜默然,半晌道:“他不会放手让你走的。”
我笑笑:“早就料到了。他愿意圈着我这个人,就圈着吧。”
朱弘颜并不说什么,只道:“别为难你自己了,要活,就健健康康的活着。”
不知道又昏睡了几个时辰,醒来时身上不那么烫了。
屋子里早就没了人,好像朱弘颜的到来只是一场梦。身上的伤被包扎得密实,一动还是觉得扯着疼。
其实伤口没那么深。
我是最怕疼的人,对疼相当敏感。当时再绝决,可终究自己下手时有点恐惧,手偏了,手抖了,并没有预想中的那样狠。
等我彻底痊愈了的时候,已经到了腊月底。
这期间,只有御医来过几次,带着医女替我换了药,朱逸颜再没来过,就是朱弘颜也没有再露过面。
身体好了,我便出屋转转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大雪,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,像是铺了一地碎银。踩上去,听着咯吱咯吱的响声,有点像小孩子般顽皮和淘气了。
衣服还是初进宫时那身单薄的,在屋里早早的就升起了暖炉,倒也不显得冷,到了院子外面,就觉得凉了。
伸手捧了一捧雪,凉凉的,到了最后把手都冻木了。
把雪和融化了的水都扔出去,找了个地方蹲下来,抹了把脸。全是泪呢。
含着泪笑,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终究还是会再次屈服。我一向都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。这么冷,这么孤单……我真的挺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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