拆线那天,苏明威特地请假过来,抱了一个颇大的锅子,方毅揭开一看,居然是一锅鸽子汤,还有四只,遂笑着冲苏明威轻轻一合掌。
苏明威心里好笑,只装没看见。
林曦忙拿碗挨个分,见还有一条整的鳝鱼,便装进苏哲的大碗里。
正吃着,香婆也抱个锅进来,见了苏明威,只看看,不招呼;又看那几人手里抓着翅膀腿子的,便拉下脸,不乐:“怎么?这两天不都是吃我做的东西的?嫌我做得不好?改吃别人的了?”
方毅忙放下碗笑着上前,搂住她的肩:“您老人家的手艺那是天下第一,我们还敢嫌不好?真是不长舌头了。今天苏叔带了汤来,我们喝得不够饱,正发愁呢,嘿,您老人家就来了,真是比及时雨还及时雨。来来来,我看看,您老带了什么好东西来!哎呀!‘霸王别姬’,好汤好汤!”又扭脸冲旁人笑:“咱们今天真是有口福!”
林曦忙过来接锅,杜雷递碗,林曦先乘了一碗给苏明威,苏明威接过喝一口,看着香婆道:“香婆的手艺越来越好!比饭店里的还要好!”
香婆脸色缓了缓:“那当然,自家的东西货真价实,饭店里的还不知煮了几遍了。”
林曦又乘一碗,偷偷看方毅,方毅忙扶香婆坐下,一边笑:“您老人家也得喝两口,天天这么辛苦,可得补补,不然累坏了,我们也没得吃了!”说着,从林曦手上接过汤端到香婆面前。
香婆被哄得颇高兴,便道:“四点就起来炖了,你们看看里面那么多东西,都是按比例兑的,最补了!”又道:“把盖子给苏哲,那片参也给他。”
林曦答应着,拿装粥的小桶分了半桶给苏哲,又使眼色叫他快吃。
苏哲急吼吼的已喝了大半碗汤,又将两条鸽腿吃了下去,之前还喝了细米粥,今看林曦又弄了这么些过来,直叫苦;再看香婆瞅着他,忙端起来,一口气灌了七八口,摸着肚子夸:“好喝好喝!”
香婆便道:“再吃些肉,光喝汤不补!”苏哲只得抓起鳖盖子啃。
林曦看锅里还有不少,她是吃不下去了,便端到杜雷面前,小声央他多吃些。
杜雷看看形势,知道不喝完不吃完是不好办的,遂又加了满满一碗。
林曦又端给方毅,方毅也加些;看还有一碗的样子,正发愁,就听苏明威道:“我再喝些!”她忙过去将剩下的都舀给他。
香婆看着,好一会儿道:“想喝的话,有空就过来。”
苏明威一顿,没接话。
管床医生一推门,只觉房里香气扑鼻,所有人都在喝汤,遂又退出去,嘴里说:“待会儿我再来!”
香婆直咂嘴,感叹:“到底是大医院的医生,就是懂规矩,我们那儿的,还等你?你不等他就好了!”
方毅心里好笑,又不好说,只赶紧往下压着咽。
下午四点,所有手续全部办完,这一行六人叫了两辆车,浩浩荡荡的回家来。
苏哲一进门便长吁短叹:“真是金窝银窝,不如自家的狗窝!一点儿也不错!回家真好!”
香婆不乐意,嘀咕:“有我收拾着,还狗窝?”
林曦靠近听见,唯笑而已。
苏明威单独问方毅些事,又和林曦说两句话,再朝杜雷点点头,之后跟香婆打个招呼,末了走到苏哲面前,拿笔写了两个电话号码,放下,慢慢道:“你是我唯一的儿子……”还想说点什么,一时又说不出来,再看他垂着眼,脸上木木的,遂不着痕的叹了一口气,转身出去。
林曦帮着香婆做好晚饭,香婆看看钟,不及吃,要往回赶。
苏哲忙道:“明天您老就别来了……”
香婆斜他一眼:“你以为我想看着你!要不是你妈愁成那样,我才不管呢!”
苏哲忙跟着讪笑,又道:“您老别多心,我是怕您老累着……”
香婆哼两声,回头对方毅说:“别让他洗澡,弄上水会发炎,发炎会死人,不洗澡不会死人。”
方毅笑着答应。
香婆又瞅瞅林曦,笑笑,没说话,出门去了。
苏哲伸着脖子看,确定走了,这才叹道:“幸好我妈不是这样的,不然,我非疯了不可!”
林曦等皆笑。
吃了饭,杜雷对方毅道:“我得回去一趟,你再辛苦一晚,明晚我换你。”
苏哲笑:“行了,我一点儿事也没有,你忙你的去!”
这边林曦端了水过来给他擦脸,然后抹药膏。
方毅笑谑:“妹妹可得仔细些,他这张脸不得了,举世无双,一点差错不能出的!”
苏哲便看着林曦:“你听听,他是不是欠扁?你说等我好了该不该揍他?”
方毅也冲林曦叫屈:“他怎么不说他颠狂!我哪点说错了?妹妹你评评理!”
林曦只顾做事,一个也不理;忽想起他身上那个伤口可怕,忙叫方毅:“你替我拉着他衣服。”
苏哲伸手去挡,林曦“啪”的打开,方毅操手抓住,又压住他的胳膊,笑道:“你老实些吧!”
林曦蹲下仔细看看,见那伤痕呈半月状,恢复的是好,不红不肿;但原先创口太大,又不甚整齐,且还是弧形伤,针角缝得密,所以长得不平整,高高低低的有点小疙瘩;再看他背上其他地方一片光滑,独这儿一个大疤,丑得很,她心里又难受起来,便望着发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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